玲玲上大学的时候英俊迫人,女同学艳羡者众,玲玲沾沾自喜。注册法语课一门,以期和女同学亲密接触。
玲玲的专业是理工科里面的理工科,没有任何外语要求。玲玲注册法语课,纯粹是为了在这个女生云集的课上认识女同学。但是玲玲注册晚了,来上课的时候人家已经上课两个星期啦!
玲玲一进教室门老师就问:Comment t'appelles-tu? - 你叫什么名字?
玲玲高中学过法语两年,遂以结巴河南口音法语作答:Je m'appelle Bill- 我叫比尔。
Non! Non!"不!不!你的法文名字是什么?
玲玲: 我没有法文名字啊!
好!那么从今天起,你就叫 Vincent。
Vincent是大画家凡高(Vincent Van Gogh) 的名字。法文发音大概接近于闻丧。
玲玲几乎晕倒: 我有名字啊!叫比尔。我不愿意叫闻丧。
不行!比尔不是法文名字。从今天起,在法文课堂上,你就得叫 Vincent。
玲玲环视左右。女同学个个如花似玉。每个人法文名字不是说谁的(Georgette),就是米瑞(Mireille)或者玛丽劳(Marie Laude )。玲玲决定委曲求全。闻丧就闻丧吧。但是玲玲对老师闻丧的点名或者呼唤,久久行不成条件反射。
一次玲玲在课堂上对一个女同学陷入遐想, 没听见老师的呼唤:闻丧!Ecoutez et Rιpιtez! - 重复我念的!
玲玲依然遐想。
老师又重复一遍:闻丧!Ecoutez et Rιpιtez! - 重复我念的!
玲玲眼神漂到远方。
老师沿着阶梯教室走上来啦!闻丧!Ecoutez et Rιpιtez! - 重复我念的!
玲玲脸露恍然微笑。
老师轻弹玲玲的课桌:闻丧!闻丧!Ecoutez et Rιpιtez! - 重复我念的!
玲玲这才恍然大悟,闻丧? 原来你在叫我啊!
直到今天,玲玲还对任意给学生起外国名字的外语老师咬牙切齿呢。
我和玲玲说, 天下老鸹一般黑, 天下教外语的老师给学生起外国名字的习惯都一样啊!
我所在的附小从小学三年级就教英语。再加上我爸从我六岁的时候就教我。所以到底我是怎么学会的英文,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十几岁的时候就会看英文原文电影了。
但是我的语法很差。上学的时候每次考英语,也就是考语法,别人都考八九十分,我老考六十多分。虽然我的简单口语已经十分流利,每次英文写作也总是考在13分到15分之间。(满分15分。当时北京中学生的英文写作平均成绩是1到5分)。但是我的父母还是十分担心。遂让我补习。
在我念附中的那个全国高等学府有个著名的托福老师。晚上我去她的补习班的时候她正用一种铿锵有力的语言上课,据说是英语。不仅我听不懂,那个全国高等学府的英籍老师们也听不懂。但是她补课一流,据说班上托福满分者层出不穷。
我去补习的时候也是晚了几堂课才注册。才坐下,老师就问我:What is your name?-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我答。
No!No!不是!What is your English name? -你的英文名字叫什么?
我没有英文名字啊!
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叫你Sarah 。
沙拉!我晕倒。
石头难道没有沙拉好听吗?再说即使石头再不好听,也是我的名字啊!哪能随便改啊!
然而几经反抗无效。我一看周围的同学,不是壮(John)就是炮(Paul),不是萝卜(Robert)就是肉丝(Rose)。还有一个男同学叫花花公子(Dandy),一个女同学叫轻浮(Fancy, 轻浮女郎?)。沙拉就沙拉吧。
沙拉了四个月,我在那个全国高等学府的研究生院考托福。语法依然很差。以557分的成绩勉强高于及格线7分及格。大大砸了这个著名老师的名声。
托福不是每次都考写作。恰好我那次就考。托福写作满分是6分。和我同考的那个全国高等学府的研究生们平均分2分。我考了5分。但是著名补习老师说她不在乎写作,也不在乎说,她只在乎考试。
考完托福我开始准备各种文件出国。在等待期间,中国某某技术总公司的一个经理聘我当助理。当时是名牌大学毕业生也不好找到的工作呢。被我一个高中学历的人得到。但是恰好那时我的签证下来了。我一天班也没上过就出国了。
这几年中文教育在全世界方兴未艾,孔子学院在全球崛起如雨后春笋。连玲玲老家也建起一所啦!我家附近的一所大学甚至专门设立了一个新的硕士学位,只念一年就可以拿到中文老师的学位。
现在每当我接过金发碧眼之辈用双手敬奉的印着孔知礼,李立冬,丁阿零之类中英文双语名字的名片的时候,那些在全球范围内推广中华文化的老师们,不知道我是怎样在心里哆哩哆嗦地景仰他们为外国人取中文名字的能力和风采呢。
FYI:
说谁的(Georgette),米瑞(Mireille)和玛丽劳(Marie Laude )均为典型法国女名。